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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读村的现实与梦想

2004-07-26 13:57:05 作者:王海燕 责任编辑:admin 来源: 浏览次数: [字体: ]

 湖北黄石的一些家长辞掉工作到学校附近租房专职照料孩子考大学,他们不但要忍受生活的艰苦,有的还面临家庭危机

  如果是因为父母没有尽力,断送了孩子的前途,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陪读家长
  我要是有个大学文凭,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我们这一代已经差不多了,全部的希望都在孩子身上。——陪读家长(下岗工人)
  我都这么大了,也应该有自理能力了,没有必要陪读,只有不自觉的才要陪读。   
 ——黄石二中一住读男生
  正在读中学的这一代人,绝大多数是独生子女,他们普遍缺乏独立生活、适应社会的能力。现在的竞争,其实并不是上大学的竞争,现在的竞争实际是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之后的竞争,这种竞争并不是简单的学历或者学习成绩的竞争,而是适应能力、反应能力和生存能力的竞争。 ——黄石三中校长

    2月6日,元宵节过后的第一天,湖北省黄石市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开学的日子。
  43岁的陈玉凤一早就忙着收拾两只大皮箱。一只是女儿的,一只是自己的,里面都塞满了衣服、鞋子、被套、毛巾等日用品。
  陈玉凤要陪女儿去上学。女儿郭蝉今年18岁,个头已跟她一样高。郭蝉在当地升学率排名第二的省重点高中——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读高三。
  郭家在黄石市区,学校在黄石下辖的大冶市,两地相距约30公里。
  如果今年女儿能考上一所理想的大学,这将是陈玉凤陪读的最后一个学期。两年前,陈专门辞了工作,在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附近的村子里租了一个10平方米的单间住下,全职料理女儿的饮食起居。
  陈玉凤就是时下在湖北省黄石地区流行的“陪读家长”中的一员。
  在当地一些重点中学附近的社区或者村庄,人们很容易就能看到拖着行李跟孩子一起来上学的家长。他们大多跟陈玉凤一样,是孩子的妈妈,也有的是爸爸,或者爷爷、奶奶。开学的时候,他们同孩子一起离开家,住到学校附近的出租屋里去。
  陈玉凤和女儿启程了,家里只剩下郭蝉的爸爸,一个人住在100多平方米的大房子里。


  为什么陪读
  孩子一定要考上大学,他们的生活需要照料,在陪读村里,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你有没有陪读?”
  在黄石,有子女在读高中的父母往往被问到这句话。
  陪读是从什么时候兴起来的,已经很难说清,但是目前已经成为一种“现象”或者“时髦”。陪读家长们聚居的村落被称作“陪读村”。这样的村子在整个黄石地区不下10个。
  张麒村是黄石地区最知名的陪读村之一,离106国道旁的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仅100多米。张麒村里大多是陈旧的楼房,粗糙的水泥外墙裸露着。只有村中间的祠堂色调稍显明亮点。
  据张麒村60岁的村委会老主任张远钟介绍,张麒村的房子大都是上世纪90年代初建起的,比较简陋,最高三层,以前根本不会有城里人来这里租住。但是自1998年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搬迁至此,张麒村就陆续有了陪读的租户,特别是最近两年,租户越来越多,不光是大冶本地人,还有从黄石、阳新和附近县市来的人。现在,几乎每户人家都住着陪读的租客,最多的一户住了20个人。全村大约住着600名陪读的学生家长。这使张麒村的人口总数扩张了一半。
  陈玉凤和女儿租的房子在村头的第一户人家。在这栋两层高的楼房里,共住了七个像她这样的陪读家庭。陈玉凤租的房子在一楼,朝北,有点阴冷。
  和女儿回到出租屋后,陈玉凤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两张床上的棉被抱出去晒。床是木板床,都不到一米宽。
  郭蝉嚷嚷着:“这里的两张床加起来,都没有我在家里的床大。”
  屋子里最显眼的摆设是窗户下面的一张书桌,上面堆的书本足有一尺多高。每天晚上,郭蝉从学校下晚自习回来,都要趴在这张书桌上继续学习一两个小时,特别是进入高三之后,不到12点钟,妈妈是不会让她睡觉的。
  除此之外,屋里还塞着一个旧衣柜和一张折叠式餐桌、两只矮凳子。厨房和厕所在隔壁,堂屋在中间,都是7户人家公用的。
  “这里的条件跟家里没法比。”不过陈玉凤并不抱怨,为了女儿,她是心甘情愿到这里“吃苦”的。
  陈玉凤本来是黄石市制药厂的职工,相对于当地日渐没落的矿产业,她的单位还算不错,月工资约800元。但是自从女儿离开家到大冶上高中之后,她的生活不得不有所改变。
  高一第一个学期下来,从来没有独立生活过的郭蝉一离开父母的眼皮就“放了鸽子”,成绩从进校时的全班20多名掉到了期末考试的全班倒数。陈玉凤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任何事情都不比女儿更重要”,她和丈夫商量,自己提前办理内退,到学校陪读,看着女儿。
  “妈妈把我从学生宿舍里揪了出来。”郭蝉扮了个鬼脸。 
  “如果是因为父母没有尽力,断送了孩子的前途,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陈玉凤说,高考是孩子一生中最紧要的一步,父母辛苦几十年说到底还是为了孩子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为了她,自己甘愿牺牲一切。
  现在,陈玉凤每天的作息时间完全围着女儿转:早上5点半起床,给女儿榨豆浆,煮鸡蛋;8点买菜,11点做午饭;下午两点喊午休的女儿起床;跟其他陪读家长打两个小时的麻将或扑克;下午5点做饭;晚上到房东家看看电视;10点钟为女儿弄夜宵,然后守着她做作业;女儿晚上12点左右入睡之后,自己再睡觉。
  她的付出终于看到了收获。在不久前的大考中,郭蝉考到了班上前二十名。
  “如果不出意外,考个大学应该没问题;如果再冲刺一下,或许能考重点。”陈玉凤告诉记者。


  陪读村里父母心
  家长们大部分并不富裕,在给孩子准备了鸡蛋加牛奶的早餐之后,自己只能就着咸菜喝稀饭
  “如果你不知道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在陪读村里走一圈就会明白。”柯尔山社区居委会副主任张冬华说。
  当地另一所重点高中黄石二中距离黄石市区8公里。柯尔山村是黄石二中附近的一个农民新村。目前,柯尔山村里除220户本地村民外,住着400多户陪读家庭。
  张冬华说,因为这些陪读家庭的到来,柯尔山村比以往安静了许多,大声说话、大声走路在村子里是不允许的。
  特别是每天中午12点半到下午2点这段时间,陪读家长们都会坐在租住房门口安静地打毛线或者看报纸,以防突然有人闯进来打扰了正在午睡的孩子,并且提醒路过的人动作轻点、把摩托车熄火。
  晚上10点学校下了晚自习后,他们会要求房东关掉电视、收起麻将牌。在去年非典期间,这些陪读家长还自发组织联防队,连自己的亲戚都谢绝进入“陪读村”。
  在陪读村,处处都能感受到“一切为了孩子”的氛围。
  侯兰英大妈今年53岁,她的小儿子去年以高分考上黄石二中。为了培养出家族第一个大学生,从开学那一天起,她和老伴从100多公里外的阳新县农村搬到柯尔山租房陪读,一个单间月租100元。
  在来陪读之前,侯兰英在一所村办小学教书,她老伴在家务农。现在,侯没有了收入,老伴五十多岁的年纪还得去学校附近的建筑工地打零工,一个月四五百块钱用来付房租、水电和生活费,有时显得捉襟见肘。
  “别的孩子都有人陪,我们要不陪会委屈了他。”侯大妈说。
  至于小儿子每年约1500元的学费,侯兰英夫妇专门开家庭会议,摊派给了三个已成年的孩子:在黄石做生意的大儿子、在电厂当工人的大女儿和在机关当打字员的小女儿。
  每天早上,侯兰英五点多起床,给儿子做好早饭,等他上学之后,再步行大约一个小时到黄石市区大儿子的家里,刚刚3岁的孙女还在床上等着她去给穿衣服。侯兰英把孙女送到幼儿园后,再顺路绕道菜市场买菜,接着步行回到柯尔山村,给儿子准备午饭。
  来回十多公里的路,只有在赶不及的时候,她才会花一块钱坐公交车。
  “家长们总是从自己身上节约每一分钱花在孩子身上。”黄石二中教务处主任张志友的家也在柯尔山社区,有空他常到陪读村家访,看到的场景让他感叹不已。
  以早饭为例,当学生们从每一扇窗户后面醒来,“打仗”似地刷牙、洗脸之后,从他们的妈妈或者爸爸或者爷爷奶奶手中接过的早餐通常是牛奶和鸡蛋,有时还会有一支“补脑液”之类的营养品。
  而等孩子上学之后,家长们给自己端出的早餐却非常简单,就着咸菜喝一碗稀饭,或者只是把头天剩下的米饭炒一炒。

  在陪读羽翼下的孩子们
  有家长在身边,他们不用为生活劳心费神,但父母的期望值同样是一种压力
  “只要我幸福,爸爸妈妈就会幸福;如果我不幸福,我们这个家庭都会不幸。”郭蝉有一次在周记上这样写道。
  实际上,陪读村的每一个孩子都理解这一点,他们报答父母这一片厚重心意的唯一方式就是认真学习,考上理想的大学。
  2月6日晚8时,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高三年级灯火通明。高三文科复读班的周涛现在心理压力很大。父母一心希望她考名牌,但是去年高考她没有发挥好,只考了一个二类学校。她选择复读,她的妈妈因此也成为陪读村里的第四年租客。
  周涛的妈妈告诉记者,这个孩子非常自觉。英语是她的弱项,特别是听力,每天早上5点钟,她都会准时醒来,戴上耳机听英语磁带,听得迷迷糊糊的,有时困得又睡了过去。
  郭蝉是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但是进入高三之后有时候整个上午除了上厕所她会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周围的气氛压着你,你要是不认真的话,会显得特别另类。”
  郭蝉觉得妈妈陪读的最大好处是节省了时间,她不用自己洗衣服、打饭、整理床铺,每天比住读的同学至少可以多一个小时的学习时间。现在她每天睡7个小时,其余的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多一分钟学习,就多一分考上大学的机会。”郭蝉说。
  不过,有时候父母的过度关心也会给学生们造成巨大的心理压力。高二(1)班的王真对此深有体会。
  从去年升入高二起,妈妈便随着她一起来学校陪读,家里只有父亲一个人。每当放月假回家,那两天便是妈妈最忙碌的日子。爸爸换下的一堆脏衣服要妈妈洗,家里的卫生要打扫,床单要换、被子要晒……看着妈妈忙里忙外的身影和头上的白发,她常常感到心里酸酸的。“万一将来考不上大学,该如何面对妈妈的一片心血?”王真说在这种心境下学习,往往并不轻松。
  事实上陪读村里也不乏高考落榜的例子。王真和她妈妈住的这间房子的前任租客就是一个,据说那个孩子也是非常刻苦,但是总让人觉得他的心情很压抑,去年高考没上线,不知道现在是复读还是打工去了。
  “有时候,父母的过分关心反而给孩子造成沉重的心理负担,学习效果不见得好。”黄石二中教务处主任张志友对记者说,在他们学校,学生搬出去住后学习成绩反而下降的情况,在每一届学生中都不鲜见。
  陪读家长的辛酸
  孩子如愿考上了大学,但在长期的分居过程中,父母的婚姻却走到了尽头
  陪读家长们的付出往往不仅是个人的事业,有时甚至是婚姻。在陪读村,这是人们轻易不去触及的心酸话题。
  陈玉凤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是幸运的。虽然她和丈夫过着牛郎织女般的生活,但他们的婚姻一直都很牢固。在分居的日子里,女儿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纽带。“他在黄石负责挣钱供女儿读书,我在这里负责照顾女儿的生活,我们共同的目标是:把女儿送入大学。”
  然而,一些家庭却在将孩子送入大学之后,付出了沉重代价。
  一位黄石学生的妈妈,陪儿子在凤凰娱乐官网_www.ph158.net读书三年,丈夫长期孤身一人在家,等到儿子高考结束,丈夫就向她提出离婚,因为他“在外面有人”了。
  “儿子是命,丈夫也是命,做母亲的该如何取舍?”陈玉凤因此感慨做女人真难。
  同在张麒村租房的胡女士也是从黄石搬来的“陪读妈妈”。胡的丈夫在四川一家公司工作,在张麒村的陪读家庭中,他们算是“特别有钱”的一类。但是,胡女士生活得并不开心,常常担心丈夫在外地有外遇。临近放长假的时候,她会表现得比儿子还要迫不及待。今年放寒假前,她硬拉着邻居陪她去做头发,还买了新鞋子,只是为了春节与分别半年之久的丈夫相聚时,显得年轻漂亮一点。
  40岁的金女士是黄石一家医院的护士,她的女儿在黄石二中读高一,她的丈夫几年前从黄石一家水泥厂辞职到深圳工作。
  听说记者来自广东,金女士顾不上收拾碗筷,坐在床边就说起远在深圳的丈夫,和刚刚在深圳度过的这个春节。“如果不是孩子学籍在这里,我早就过去跟他团聚了。”金女士说,现在这种夫妻分居、独自撑持的局面时常让她感到孤独、无助和疲累。


  学校看法并不相同
  是助孩子一臂之力还是提高孩子的自立能力?在考大学的现实面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
  “对于陪读现象,没有必要大惊小怪。”黄石二中校长王耀杰对记者说。
  据了解,黄石二中目前共有2800名学生,其中2100人在学校住宿。
  2月7日傍晚,黄石二中学生公寓一楼高二(14)班的6人女生宿舍里,李琴在卖力地洗着蚊帐。天气很冷,她的双手冻得通红,但李琴并不在乎:“我已经17岁了,这点小事我可以自己干。”
  高二(3)班的刘平住在一个10人宿舍内,这样的宿舍设施相对简陋,他感觉并没有太多不方便,“每天早上6点钟就去教室了,晚上10点才回来,来这里只是睡觉而已。而且我都这么大了,也应该有自理能力了,没有必要陪读,只有不自觉的才要陪读。”
  “陪读也没有什么不好。”王耀杰说,在目前“学历社会”的现实下,一个人只有获得尽可能高的学历,其就业选择面才会更广,人生之路才会更宽敞。因此,在跨越高考这一重要门槛的时候,如果家长有条件助孩子一臂之力,尽可能地为孩子提供生活便利和精神支持,有什么不好呢?
  但是,黄石三中校长叶甲友的观点则非常直接:不同意陪读。他认为,正在读中学的这一代人,绝大多数是独生子女,他们普遍缺乏独立生活、适应社会的能力,通过住读,往往可以适当地弥补这一缺陷。
  叶校长认为,教育不仅是传授知识,更重要的是教会学生如何做人。现在的竞争,其实并不是上大学的竞争,因为大学普遍扩招,现在的竞争实际是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之后的竞争,这种竞争并不是简单的学历或者学习成绩的竞争,而是适应能力、反应能力和生存能力的竞争。
  陪读的下岗职工
  他们不希望孩子跟自己一样在社会中失去竞争力,他们宁愿自己做彻底的牺牲,以尽可能换来下一辈尽可能强大的竞争力
  “陪读现象背后有着深刻的社会原因。”黄石二中校长王耀杰说,陪读一个不容忽视的背景是近年来失业大军日渐庞大,就业日渐困难,尤其在黄石当地。
  据他了解,陪读村里有一半的陪读家长是下岗工人。
  来自大冶铁矿的李阿姨在张麒村租房已经是第七年了。从初一读到高三,如今她的女儿在高三复读班。
  从女儿读初中的时候开始,李阿姨就前来陪读,初中三年她一个人陪。到了女儿读高中,因铁矿开工不足,她的丈夫下岗后也来陪读,如今一家三口住在一间10平方米的房子里。
  “大冶城里哪一个菜贩的菜最便宜,哪一个商店的东西最便宜,她搞得一清二楚。”邻居说,她的节俭有时候令人难以想像。邻居们从来没见到李阿姨夫妇给自己买新衣物,他们穿的内衣还是上世纪80年代的翻领球衣,外套一直是他们下岗之前铁矿发的工作服。
  李阿姨今年刚刚40岁,在她看来,她的下岗固然与矿产业整体形势走下坡路有关,但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文化素质不高。
  “我要是有个大学文凭,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样。”李阿姨说,“我们这一代已经差不多了,全部的希望都在孩子身上”。
  黄石是一个以采掘、冶炼、建材、化工、纺织为主的老工业基地,作为一个资源型城市,近年来随着矿产的逐渐枯竭,一些国有企业面临开工不足、停工停产的严重困难,大量的下岗工人随之产生。1999年,仅大冶铁矿一家企业就裁员约1万人。紧接着,煤炭、纺织等行业纷纷改制裁员。
  王耀杰分析,现在正上高中的这些孩子们的家长正好处在40岁上下的年龄,在职业上,40岁是一个分水岭,他们都感受或者正遭受着就业的巨大压力。他们不希望孩子跟自己一样在日趋激烈的社会竞争中陷于被动,乃至输掉、下岗,他们于是宁愿自己做彻底的牺牲、彻底地输掉,以尽可能地换来下一辈尽可能强大的竞争力,换来他们在日趋激烈的社会竞争面前更从容与自如的表现。
  
  尽管新学期才刚刚开始,离高考还有4个月的时间,但陈玉凤已经在认真研究一本《高考报考指南》了。这是一个旧的版本,是上一届的陪读家长离开时留给她的,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里面到处是用铅笔、圆珠笔或者钢笔做的记号。
  学校每个月有一次月考,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总分和名次衡量自己的实力。月考总是牵扯着陈玉凤的心,她的心情时常随着女儿月考成绩的好坏而起伏。每次拿到成绩单之后,她都要偷偷地对照着《报考指南》上各个学校的分数段和录取比例,看看女儿能考哪所大学。
  如果超过了540分,她就非常开心,因为这是武汉大学的最低投档线。武大是她和丈夫向往的圣殿,是他们最希望女儿去的地方。
  而女儿郭蝉,当她在教室里埋头苦读,被头疼的数学纠缠得无计可施甚至想放弃的时候,她其实很明白,妈妈一个人呆在那间10平方米的出租屋里,正独自想象着金秋时节牵着她的手漫步大学校园的情景。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学生姓名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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